老工业城市工业遗产见证了我国近现代工业不同寻常的发展历程,蕴藏着丰富的历史文化价值,传承和弘扬了不朽的中国工业精神。国家发展改革委会同有关部门于2020年联合印发了《推动老工业城市工业遗产保护利用实施方案》。一年多来,各老工业城市积极探索工业遗产保护利用新路径新模式,努力打造一批集城市记忆、知识传播、创意文化、休闲体验于一体的“生活秀带”。为及时总结推广好经验好做法,现将有关老工业城市典型经验做法予以刊发,供各地参考借鉴。
景德镇作为世界瓷都,有两千多年的冶陶史、一千多年的官窑史、六百多年的御窑史,陶瓷文化是这座城市最鲜明的特征,也是最有价值的财富。千年窑火遗留下御窑厂、湖田古瓷窑等瓷业遗址151处、老里弄108条及宇宙瓷厂、为民瓷厂等多处国家工业遗产。近年来,景德镇围绕“建好景德镇国家陶瓷文化传承试验区,打造对外文化交流新平台”目标,按照“保护历史遗产、传承历史文脉、凸显历史特色”的原则,通过遗产保护、考古发掘、修缮展示、学术研究以及引入文创、旅游、教育等新业态方式,打造陶溪川、御窑厂等多个重点项目,促进城区老工业区、古矿景区旧貌换新颜。
一、坚持“文化传承”,讲好工业遗产新故事
(一)旧瓶装新酒,守护历史底蕴。坚持完整保留原有建筑肌理和风貌,留存时代信息与印记,完成陶溪川一期原宇宙瓷厂核心区改造。原汁原味保护22栋风格迥异的老厂房,以及圆窑包、隧道窑、烟囱、水塔、除尘器、电线杆、蒸汽管道等众多工业设施。整合陶瓷文化资源,融入现代时尚元素,将其改造利用为陈列近现代工业遗存的活态博物馆、展示传统制瓷工序的72坊、承办各类艺术展览的美术馆、陶瓷文化体验馆等,实现传统+时尚+艺术+科技的深度交融。作为百年各个时代工业厂房和窑炉的汇集地、非物质文化遗产活的博物馆,陶溪川讲述了百年景德镇故事。
原宇宙瓷厂老旧厂房改造前后对比图
(二)旧址复原貌,留住城市记忆。御窑厂遗址是我国唯一一处能够全面系统反映官窑陶瓷生产和文化信息的历史遗存。景德镇积极推进遗址周边空间再造,还原历史真实,让被湮没的历史,成为看得见的记忆。信步彭家弄,所见窑砖瓦房、青石板路、木雕花窗,深感这里古意悠然;巷子两旁的窑房、作坊、瓷行,挛窑师傅、烧做两行老板、商会会首宅第,共同复刻出600年前景德镇手工制瓷业生产、水运商贸、居住街巷的典型风貌。向市民直观展示了史书中记载的“窑、作、居、厂”四位一体特征。
彭家上弄黄老大窑 彭家上弄—玉工坊
(三)非遗活起来,传承千年技艺。原建国瓷厂自2013年被列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手工作坊、窑炉营造技艺基地以来,在房屋不落架的前提下,完成8间坯房及徐家窑主体工程抢救性修复,以及老罗汉肚窑房修复工作,重新发掘出晒架塘,修复完成迎祥弄6号老宅主体,再现了景德镇传统手工制瓷工艺流程,非物质文化遗产手工作坊得以复原展示。除了建筑的修缮,在古旧场坊间劳作的景德镇制瓷匠人将“过手七十二,方克成器”的传统手工制瓷场景部分再现,亦成为保护工作的亮点之一。
二、坚持“价值重塑”,展现工业遗产新活力
(一)突出业态创新增活力。改造利用原“十大瓷厂”等老厂房发展文化创意园区、电子商务产业园、快递物流园,发展以工业遗产为特色的会展经济和文化活动,促进工艺美术产品、艺术衍生产品的设计、生产和交易等。如陶溪川积极推进“陶瓷+互联网”发展模式,与抖音、天猫、淘宝直播等50多家直播短视频平台深度合作,在景德镇率先打造全国产业带综合型直播基地样板,创新地区经济发展业态模式。2020年陶溪川直播基地为入驻商户带来营收3.5亿元,其中举办的三场开窑节系列活动为入驻商户带来1.2亿元营收,孵化培育本土线下主播人才1000人。截至目前,各类“双创”平台共汇聚“景漂”大学生创客1.7万人,带动上下游就业6万人。
(二)实施品牌战略树形象。从手工技艺到创意设计,从日用陶瓷到精细陶瓷、特种陶瓷,陶溪川完成陶瓷文化链、创新链、产业链的构建,现入驻中央美院、中国美院、人民网、唐英学社等知名机构,引入功夫小瓷、陶瓷3D打印、欧洲陶艺中心、胡桃里等170余家知名品牌。借助陶溪川日益增强的品牌影响力,积极推进文创产品输出及活动模式的整体输出,仅2020年就打造“陶溪川”品牌文创产品1900余款,并将品牌形象店开到北京、重庆等全国多地。在北京故宫博物院设立景德镇御窑馆,动员数千位陶瓷人员参与设计具有故宫元素的陶瓷文创产品,推动陶瓷文创产品走向世界。
(三)强化文旅融合聚人气。老厂区、老窑址、老里弄是千年瓷都的“活历史”,在修复保护的基础上,创新和创意令这些“活历史”成为景德镇转型升级的宽广舞台。以陶瓷艺术和陶瓷遗存为依托,打造了一批诸如雕塑瓷厂、景德镇三宝国际陶艺村、建国瓷厂创意陶瓷城等文化旅游市场。绿地·昌南里、名坊园、陶瓷智造工坊和陶溪川直播基地等成为陶瓷文创旅游商品研产销基地。陶溪川二期、凤凰国际会议中心、窑坞·印象成为景德镇文旅融合发展新的增长点。不仅带动了文化旅游的发展,集聚了人气,也有力促进了景德镇陶瓷行业的发展。
三、坚持“多维互促”,焕发工业遗产新光彩
(一)借力双修试点,打造城市文化轴。2017年,景德镇市被住建部列为第二批生态修复城市修补“双修”试点城市,在城市“双修”试点过程中,利用慢行系统将古县衙、三闾庙中渡口古码头、里市渡等历史街区文物古迹、特色文化资源和城市景观有序地串联起来,提供观光游览、历史寻踪、文化探访、城市体验的场所,重现昌江文化景观;通过文化空间植入,串联御窑窑址、建国瓷厂、艺术瓷厂、宇宙瓷厂、为民瓷厂、雕塑瓷厂、原料总厂等陶瓷文化历史遗迹和陶瓷工业遗存,缝合了历史文化碎片,展示了瓷都文化的前世今生,基本建成昌南大道—珠山路—新厂路文化展示轴。
(二)聚焦青年需求,塑造城市新空间。陶溪川园区环境改造、园区业态布局、文创活动开展等均紧扣年轻人需求做文章,在陶溪川一期8.9万平方米的建筑面积,有3.9万平方米用于商业配套设施建设,在园区环境改造方面,弃“高容积率”,保“高绿化率”,在生活商业服务方面,培育和引入了诸多书吧、咖啡馆、酒吧、音乐等业态。多元化的商业业态整合了园区内传统、时尚、科技与艺术多重元素,提升了陶溪川对平台多边参与主体的吸引力,来自国内外各大高校青年创客以及文化市场主体竞相入驻。
陶溪川夜景
(三)荟萃艺术精品,创造城市会客厅。陶溪川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学院、四川美术学院、景德镇陶瓷大学、美国门县画廊、韩国青瓷研究所、韩国利川陶瓷协会等国内外多所知名美术学院、艺术机构以及艺术家、设计师建立合作关系,并为其打造独立艺术空间,定期举办学术交流活动,从学术层面提升陶溪川人文气质。承办陶溪川次元动漫节新春游园会、2022年北京冬奥会会徽设计活动、跨年摇滚音乐节等;每年举办陶溪川春秋大集,涵盖艺术展览、论坛讲座、陶艺电影节、表演等多个板块,已经成为景德镇的艺术狂欢节。这片空间,不仅常年有国际、国内艺术交流,也成为市民的怀旧之地和文化客厅,其独有的艺术品位,正逐渐改变这座城市的气质,逐步使景德镇成为艺术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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